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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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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逃

一切正如他所策劃的那樣,他的「死亡」輕易挑動了雛森的神經,這個忠心傻氣的副官為了這件事甚至不惜與青梅竹馬拿刀相向,雖然也正如預期,她最後還是無法朝對方哪怕只是舉刀。

所有的事情按照他的計劃走,就連現在也是如此。

藍染將染血的斬魄刀抽離,甚至連地上躺在血泊中瀕臨死亡的雛森都不再去施舍一個眼神,甩去了刀上鮮血,朝真正的副手喚了聲。

“銀。”

後者帶著弧度絲毫未改的笑容走了過去。

下一刻,當兩人信步走出清凈塔居林時,還喘著氣的十番隊隊長剛巧趕到,看到眼前的組合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市丸……還有……!!!”他幾乎無法置信眼前的場景。

“呦,日番谷。”本該死去的人卻語氣輕松地在與他打招呼。

“藍染……”他站直了身體,忍不住發出質疑“你真的是藍染嗎!?”

隨後那兩人就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談起了方才的事,甚至說井鶴拖延的時間還不夠久。

在日番谷不可置信問他們的談話內容時,藍染自然地回答“只是戰術的運用而已。”

“分散敵人的註意力,這不是最基礎的戰術嗎?”

敵人……!!

日番谷這時也看見了那個被市丸銀扛起的單薄身影。

那人是……朽木!!

他心中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迅速以瞬步穿過兩人,隨後便直直撞見了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雛森。

在這瞬間,過往的那些回憶全數碎裂,他開始去質問對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從什麽時候共謀的?是裝死之前嗎?

還有最重要的——

“我們全部人,都被你騙了是嗎……!!”少年隊長咬牙恨聲道。

對面那人只是雲淡風輕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騙人,只是你們一直都沒有理解我的真實模樣。”

“你說我們沒有理解?”聽到這裏,日番谷怔怔指著地上倒下的少女“雛森因為憧憬你所以進了護廷十三隊、因為憧憬你而拼了命地想要幫上你的忙,最後好不容易如他所願升到了副隊長——!!”

“我當然知道,沒有比憧憬自己的人更好操控的了。”隊長帶笑沈靜回覆。

“這是個好時機,讓我教你一件事吧,日番谷——”

他微昂起頭,鏡片後的目光睥睨著面前過於年輕的隊長,臉上明明是溫和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無一絲溫度。

“憧憬是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聽見他的話,日番谷終於忍無可忍,直接在他們面前解放了卍解——!!

強烈爆出的凜冽寒氣一瞬就將建築物炸開,而那兩人早已算準時機後退撤開。

雙腳甫一落地,藍染的頭先是往左方偏了偏而後將右手擡起拍撫過自己的羽織。

“卍解——大紅蓮冰輪丸!”

寒冰自日番谷右手延伸而出,形成身後冰霜翅膀,三朵豔紅的冰花在他身後綻放。

“藍染,我現在就要殺了你!”少年銳利的視線死死瞪著眼前人。

“你語氣不要太強硬。”藍染依然含笑,哪怕眼底盡是倨傲“這樣子會更顯出你的弱小。”

日番谷不再與他廢話,直直提刀沖了上去,冰晶在他向前砍去時便結成了厚重冰墻,本是用來凍住對手,然而在他眨眼後才發現,面前的僅僅只是冰面映出的倒影。

真正的他早已不知何時瞬步到了他身後,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劇痛便襲捲全身。

只用了一瞬便定下了勝負,輕易得如同踩過一株雜草。

“很不錯的景色。”

那人右手持著刀,氣定神閒望著眼前冰景“雖然還不到季節,但這時候賞一下景色也很好。”

就在此時,又有新的腳步聲響起。

“藍染隊長。”

平日溫柔的嗓音此刻被嚴肅壓下柔意。

“不對,如今應該不應該再稱呼你為隊長了。”卯之花皺著眉頭望著他。

“大逆不道的罪人,藍染惣右介。”

正當藍染想與她問安時,卯之花身後的勇音已經看見了一旁市丸銀身上扛著的人,她難以置信“那是前輩……!!”

卯之花往後伸手安撫了她,隨後望向那個昏迷的隊上三席,眸中多了幾分黑沈沈的嚴肅。

“我也覺得妳差不多快到了,所幸有事先將她帶了出來,讓妳們再見她一面。”

藍染低著頭,饒有興趣開口“妳是怎麽猜到我在這裏的?”

隨後眼前的隊長開始敘說起她的設想,無非就是他為了躲避一定會選擇這個絕對禁止進入的清凈塔居林,正是他費盡心思還弄了個屍體人偶來掩人耳目她才更加確定自己是正確的,畢竟都做到這樣的地步,他必然會選擇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藍染聞言後卻對她的想法做了否定“真可惜,妳的判斷力很好,但有兩個地方是錯誤的。”

“第一我來這裏不是因為躲避,第二——”

在二人一刻不移的視線中,男人手上竟不知何時多出了她們原本以為的人偶!

“這並不是屍體人偶。”

四番隊的正副隊長皆是一驚,勇音錯愕不已“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藍染挑起視線掃向她們。

“從剛才我就一直拿在手上,只不過到剛剛那個瞬間為止一直不想讓妳們看見罷了。”

“那麽,我要將它收起了。”

“碎裂吧,鏡花水月。”

眼前的人偶宛如被打碎的鏡子般迅速破裂,他的手上只有那一振屬於自己的斬魄刀,他稍稍松開手指,墜下的刀尖直直插入了地面。

“我的斬魄刀鏡花水月,擁有的能力是「完全催眠」。”

勇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掙紮般說道“不會吧,鏡花水月是流水系斬魄刀,能力是利用霧氣跟水流的亂反射來幹擾敵人,使其互相殘殺!”

“藍染隊長您不是這麽說過嗎!不是還召集了我們這些副隊長特意讓我們親眼見識一次嗎!!”

然而她眼前的男人這次沒有再回答,兀自微笑著卻不再多言,倒是卯之花瞬間懂了“原來如此,那就是催眠儀式吧。”

“回答正確。”藍染含笑認下了,隨後便開始說起鏡花水月的能力。

完全催眠能夠控制五感,張對象的姿態、形體、質量、觸感甚至是味道都誤認為是敵人,能輕易讓人置身危險沼澤卻還以為自己在花園,也能將蒼蠅在對方眼中變作是龍。

而發動條件正是讓人見過一次使解,而且一次中招之後就無法再度擺脫。

聽到這裏,卯之花猛地睜大眼睛,想起了一個關鍵點。

藍染悠悠開口“妳好像發現了,沒錯,中招的條件就是要先看過一次鏡花水月,換言之——”

“盲人是不會中招的。”

那一頭抱著露琪亞狂奔的戀次也在此時遇到了阻礙,他不明所以看見眼前的隊長。

“東仙要一開始就是我的部下。”

話音落地,卯之花察覺了他們要做什麽,想上前奪下市丸銀手上的人卻已來不及了。

純白的繃帶自市丸銀空下的那手中被甩出,而後在兩人周身形成不斷旋轉的圓將他們包圍起來!

“最後還是要讚許一句,雖然為了檢查,妳是觸碰屍體最長時間的人,但在完全催眠的情況下竟然還是能察覺到不對勁。”

“卯之花隊長,再見了。”他撫上肩頭再度意味深長說了句”也許以後不會再見了。”

隨後兩人便帶著昏迷的茜羽消失在清凈塔居林中,沒能救下三席,卯之花也沒有為此糾結,當機立斷吩咐副官施展「摑趾追雀」,掌握到藍染等人所在的位置是雙殛之丘後,隨之使出「天挺空羅」,並讓那些旅禍也一並知道了消息。

而她自己則對十番隊隊長與五番隊副隊長進行緊急救治。

——在看見那幾道身影時,露琪亞的腦袋幾乎無法處理眼前的情況。

那個原本已經死去的隊長好好站在他們眼前,身旁的另一名隊長正扛著她昏迷的大姐,再加上剛剛遇上的九番隊隊長,現在已經面對上三位隊長級人物了!

藍染則是看著戀次懷中的露琪亞。

誰都知道,朽木家的大小姐最是疼愛這個收養的妹妹。

可他仍是朝戀次開口“把露琪亞放下後離開吧。”

而對面人的反抗仍是在他預想之中,可對他而言,這場戰鬥早已有了勝負。

而戀次卻只能看著自己使解後的蛇尾丸被對方單手接下,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它截斷,自己也遍體鱗傷,鮮血不間斷滴落。

可抱著懷中人的手卻不曾松開過。

憶起過去真央時那次的松手,他更是抱緊了露琪亞,擡起頭流著血挑起頑劣微笑,朝著強敵再次強調。

“誰說會放手的,混帳。”

對方已到身前擡起手,他知道此刻哪怕只是他雲淡風輕的一擊都能要了他的命。

在他眼見刀刃無情落下的關鍵時刻,只突感一道風刮起,旋即一道黑色身影擋在他們與藍染之間。

“呦,怎麽跪下來了,是露琪亞太重嗎?”

趕來的少年擡刀架住了對方揮下的刀,擡頭就是一個吃力的笑。

“我來幫你了,戀次!”

隨後他手腕翻動,直接擊退對方的刀,拉開了一點距離。

“抱歉,讓你來幫我……”

“不過我是看著你光是抱著露琪亞東奔西跑就已經累得費盡力氣,看來光是抱著她就已經是你最大的負擔了。”

“你說什麽!?”

在一陣重逢的插科打諢後,兩人終於才又正視起眼前的敵人,在逃離的建議被否決後,他們決定聯合抗敵。

在有所動作前,一護皺著眉再度確認了一句“你打的準吧?”

戀次舉起已被破壞的斬魄刀“少說廢話。”

得到答覆後,一護這才松了口氣。

“藍染隊長十分厲害,就算有了破綻也只是一瞬間的,所以這必須得是一擊必殺!”這次換戀次叮囑了。

在與自己的蛇尾丸道過歉後,戀次使出了這個僅有一次機會成功的招式。

“狒牙絕咬!”

瞬間散落的刀片隨著主人的呼喚又再度動了起來,無數刀刃聚集起,並在一瞬朝藍染刺去。

同一時刻,一護朝前沖去也拉近了距離,敵人已在身前時便舉刀毫不留情往他右側砍去——!

——他沒能成功,攻擊竟被一只手指從容接下。

再有知覺時,他已經被那人的斬魄刀砍中了腹部。

全部的過程,他都以單手完成。

“我原以為你會從左邊砍來。”他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動作很是輕柔“是在顧忌什麽嗎?”

一護咬著牙,剛想說什麽,話又被截斷“想說我卑鄙嗎?”

“不用擔心,即使你們聯合使出全力——”

眨眼間藍染已瞬步到戀次的身後,新傷的鮮血在他踏上地面時猛然迸發。

“也動不了她的一根發絲。”

因為劇烈的疼痛和對露琪亞的緊張,戀次沒有意識到對方口中的「她」。

藍染漫步走了過去,伸手勾住露琪亞的項圈,卻發現她像是渾身使不上力氣,顫抖地看著他。

“我明白了,因為我的靈壓讓妳渾身無力吧。”他溫和地勸著“不過還是希望妳能夠自己走路,畢竟如果茜羽三席知道我拖過她的妹妹,她恐怕會對我生氣。”

他這麽說著,手上動作依然不留情面,勾著項圈直直把露琪亞從地上拉起。

接著往後看向還有意識的那個旅禍少年,語調溫和卻說出極為冷漠的話“你們的任務結束了吧。”

在他們還反應不過來時,藍染提及了浦原喜助,再好心說明了至今為止他們所經歷的一切。

最後,他提及了一個他們從未聽說過的名詞,崩玉。

崩玉的能力足以將每個物種與生俱來的界線打破,這是除了虛化死神和死神化虛之外唯一能打破限制的東西。

而這樣可怕物品的制作者,正是浦原。

他也知道自己制造出了一個多麽可怕的東西,所以他想盡辦法找地方把崩玉藏了起來,而那個地方在不久前被他找到了,就是他手上的露琪亞,正確來說,是露琪亞這個靈子體內部。

所以在現世時,浦原給了露琪亞一個能隱蔽靈壓的義骸,可那樣的義骸卻會隨著時間過去逐漸消除掉她作為死神的能力,借此完全隱藏起崩玉。

而他在找到露琪亞的蹤跡之後立刻屠殺了四十六室,並代替他們下令。

他的話似乎還沒說完,此時狛村忽然出現在他身後,壓抑著怒意朝他大吼“藍染!!”

憤怒的隊長朝著背叛的同僚攻擊,卻被簡單接了下來。

“狛村,好久不見了,是什麽樣的心態轉變讓你終於肯以真面目示人了呢?”藍染淡然說道。

“什麽你還能笑得出來!你的背叛欺騙了我們所有人,我絕對原諒不了你!!”狛村大刀一揮拉開距離,隨後看向了昔日摯友“東仙!如果你有什麽想解釋的就說吧!”

然而對方沈默不語。

“……這樣啊,你無話可說。”

“我很遺憾!!”

狛村高舉起了斬魄刀,高聲詠唱“卍解!!”

此時昏迷數時的人有了動靜,她皺起了眉,手指稍微收攏抓住了對方白色的隊長羽織,像是在勉強自己睜開眼睛。

“哦呀?”市丸銀頗感意外出聲。

狛村沒有去理忽然發聲的市丸銀,他正欲攻擊藍染,卻發現他轉瞬間來到了自己身前,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他啟口道出鬼道詠唱——

“破道之九十——黑棺。”

霎那間黑暗便裹住了狛村的身影,等他再次出現時已失去意識,渾身是血倒下。

連同為隊長的存在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一護趴伏在地,不敢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九十番臺鬼道的破棄詠唱,好可怕,你是什麽時候學會的?”市丸銀帶笑問。

藍染此時又拍了拍自己的肩頭,隨後才悠然答道“不,其實是失敗了,剛才的力量還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要精通九十番臺鬼道果然很難。”

緊接著他把目光放回露琪亞身上,又開始說起來方才被中斷的事。

找到露琪亞後就殺盡了四十六室,並讓他們三人保持一人待在地下議事堂,確保處刑順利執行,為的就是利用雙殛將露琪亞的靈體蒸發掉只剩崩玉。

當然,這只是他的第一個計劃。

而如果這個計劃出了差錯,那便是眼下情況——由他親自動手介入靈魂介質,將崩玉取出。

言語間,他單手開啟了手上的小東西,六只綠竹猛然拔地而起,而他的手也被不具名物質包裹上翠綠色。

獨自站著的露琪亞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朝自己胸上捅來,她雙腿明明無力卻怎麽樣都無法癱坐下來躲開攻擊。

她的胸膛就這麽被活生生捅入,隨後藍染取出了這一切計劃的目標。

她終於能坐了下來,然而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胸口的洞也逐漸癒合。

端詳著這顆崩玉的藍染見此景也不住道“喔?魂魄本身毫發無傷嗎,真是高超的技術。”

也難怪它沒有被啟動。

藍染不著痕跡瞥了眼少女手上的繩鍊,那是請求過後在行刑前唯一留在她身上的飾品。

收起了崩玉,他把她從地上拉起,對市丸銀下達處死她的命令。

就讓他見識吧,它能做到何種地步。

神殺槍的銀光逼近之時,有人搶先一步從他手中奪下了露琪亞,哪怕胸膛被刀捅入、哪怕渾身是血,也未再退讓一步。

她望著面前救了自己的人,低聲吶吶“大哥……?”

白哉聽見她的聲音後,沒站一會便卸力倒下,只留下露琪亞惶然喊著他。

“大哥!大哥!!”

然而藍染的註意力再次放到了他們的方向,察覺到這一點,露琪亞立即抱緊白哉護在懷裏,警惕看著他。

所幸下一瞬,他便被碎蜂與夜一包圍,兩名前後任刑軍首領的刀正抵著他。

夜一開口威脅“不要動,只要你敢動一下——”

“馬上讓你人頭落地。”碎蜂冷著臉接過了她的話。

此時志波空鶴也帶著兜丹坊從天而降。

市丸銀站在一旁,袖手旁觀著這熱鬧“真誇張,怎麽辦呢?”

像是要懲罰他一樣,下一刻他忽然感覺到手腕一緊,脖頸上抹上一絲冰涼。

“你最好別動。”亂菊刀背抵著他,低聲警告著。

接著出現的浮竹迅速把他肩上的茜羽給抱了下來,看著她仍處於昏迷,不知外界情況的模樣不知該慶幸還是無奈。

護廷十三隊的隊長、副隊長陸續趕到,團團把三人給包圍住。

“都結束了,藍染。”夜一冷聲道。

然而面對此景,他仍然不慌不忙,甚至勾起了嘴角。

“你在笑什麽?”

“很抱歉。”他們的敵人有禮說道“時間到了。”

夜一敏銳察覺到不對勁,揚聲朝前屬下喊“碎蜂快離開!!”

當二人與他拉開距離時,幾道強烈的光束落下,罩住了叛變的三人,也在這時,浮竹發現了懷裏的不對勁。

茜羽動也不動,連呼吸都沒有,而在他眨眼後,手臂裏的人竟變成一件五番隊的隊長羽織。

——而真正的昏迷者,還在他們敵人手中。

“什麽時候!!”

聽見浮竹的話,藍染帶笑垂眸,手撫著左肩上的她。

“一直都是。”

他們頭頂平整的藍天陡然被無數雙慘白的骨爪撕裂,詭異可怖的基力安面具從中顯露出,而在它們身後則顯出了一輪彎月,卻又像是某種龐然大物瞇起的單眼。

三人腳下的地面裂開,逐漸向上浮去,有人還想追卻被總隊長一聲攔下“住手。”

“那道光是反膜,是大虛要來拯救同伴時所用的,一旦被光所包覆,光的內外側就完全隔絕開來形成兩個互不相幹的世界。”

山本元柳齋蒼老卻仍不掩鋒利的眼眸掠向那三人,語重心長地說“跟大虛交過手的人會知道,當光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人能再動藍染分毫。”

在自己這塊地面浮起前,銀最後還是回頭看向了亂菊“真遺憾,如果能讓妳再抓久一點就好了。”

“再見了,亂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眼前熟悉的面龐上帶著一縷哀傷。

“對不起。”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而在那頭身負重傷的狛村仰頭朝著東仙咆哮,厲聲質問“我不懂!!你成為死神不是為了死去的朋友嗎!!不是為了貫徹正義嗎!!”

“你的正義消失了嗎!!”

東仙朝向了聲音的方向,護目鏡也遮蓋不了他不服顰眉的神情“我已經說過了我眼裏所看到的景象就只有不染血的道路,正義始終就在那裏。”

“我腳下的路才是正義。”

語畢,東仙不再低著頭朝向狛村。

“你竟然跟大虛聯手……!!”

浮竹壓抑不住往前走向反膜,昂頭看著高高在上的藍染,出言詰問“這是為什麽。”

對方只是漠然回以視線“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

此話一出,白發隊長的眉頭鎖得更緊“你已經墮落了嗎……!!”

藍染剛想開口,自己的頸邊卻驀地抵上一股熱意,隔著皮肉按上動脈。

“……放我下來。”

茜羽依舊靠著他的肩,指尖火芒抵著對方,語氣卻虛弱無比。

但如果現在她嘗試,或許可以撕開這反膜!

藍染沒有出聲勸她而是直接松開了手臂,如她所願將她放下。

也如他所料,她甫一落地就是狼狽跌下,根本還沒完全恢覆身體的掌控能力。

“浮竹,你太過傲慢,從一開始就沒有人站在天上,無論是你,還是我——”藍染視線若有所指望向地上的茜羽。

“甚至連神也是。”

他不急不徐拿下了眼鏡“但是這天上王座令人難以忍受的空白期即將結束,接下來——”

指上的偽裝被他碾碎,另一手將頭發往後梳,等他再睜眼時,曾經的溫柔溫雅盡數消失,無情的眼眸睥睨眾人。

“由我立於天上。”

背叛者之首掃過底下的淩亂,褒貶不明開口“再見了,各位死神還有旅禍的少年,後會有期。”

他伸出手臂,不容拒絕地將身旁的神明再度抱起,以勝者的姿態帶走對方。

“以人類來看,你的確很有趣。”

話音落地,那條通往虛圈的黑腔就立即闔上。

茜羽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虛圈,眼前凈是荒蕪的純白沙漠,遠遠望去只有一座宮殿立於其中。

“……放我下來。”這是她第二次開口,但聲音明顯不再虛軟。

抱著她的人松開了手,而這一次,她的腳步穩穩落在了白砂之上,隨後往後退,不再擺出依靠的姿態。

“還我。”她提出第二個要求。

知道她在指什麽,藍染示意東仙“要。”

後者沒有異議,將身側那振茜紅色的斬魄刀還給了茜羽。

刀一到手,茜羽就能感覺到她的歡欣,像是迎接晚歸父母的孩子一樣,依賴又親暱。

「主君!」

這孩子軟著嗓音甜甜撒著嬌,完全不在意外界發生了什麽,不,或許還是在意的。

「那些人惹主君生氣了嗎?那要流螢解決他們嗎?」

「不必。」茜羽撫著刀鞘安撫「有個人還對付不了。」

「不繼續睡嗎?」

「不要,流螢已經睡好久了。」

在與斬魄刀的對話期間,四人在沙漠中邁開了步伐,藍染在前頭走,茜羽跟在他左手邊,右後方則是銀和東仙。

很快,他們抵達了那座純白王宮,也早早有「人」在那裏列隊歡迎他們。

“恭迎藍染大人!”幾道聲音此起彼伏,有的歡欣、有的冷淡還有些就像是做例行公事一樣平淡無波。

棕發男人立於幾人面前,就像遠征回歸王國的王者,他眼神示意身旁的少女“這就是我說過的,你們最後一位大人,其名喚——”

他瞥了一眼她,啟口道出“朱雀。”

茜羽面色平靜,沒有去理他。

無論什麽稱呼都無所謂了,反正也改變不了事實。

——神明被最惡之徒抓走,這對所有人而言無疑是最壞的消息,而對於那些平時跟茜羽關系很好的人來說更是沈重的打擊。

然而山本總隊長隨後下令,禁止營救,哪怕有人反對也沒有收回命令。

身為傷員之一,白哉躺在地上遙望頭頂那被殘陽染上如血深紅的雲彩,他闔眸掩去情緒,下了決定後讓人喚來小妹。

“露琪亞,有些事妳得知道。”

而在現世的浦原商店中,店長擡頭看向店內因通知而過來的假面軍勢們。

為首的男人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問“喜助那麽晚把我們全部喊來有什麽事?”

“對了,那個朽木家的小妹妹救出來了嗎?”

他沒回話,是一旁的夜一開口回覆“露琪亞救出來了,並無大礙。”

在平子後頭的樓十郎松口氣“那就好,小茜好像很疼愛她那個妹妹。”

“餵!有看到那個呆子吧!”日世裏躊躇一會才小聲問“她……還好嗎?”

夜一移開視線,沒有回答。

令人感到不妙的沈默逐漸在店內蔓延開。

日世裏見狀急了“餵!到底是怎麽樣!你們說話啊!”

浦原這時才緩緩道出接下來讓他們心涼的事實——

“很抱歉,她被藍染帶走了。按照靈壓判斷,應該是被某種東西暫時壓抑了能力才——”

“開什麽玩笑!!!!”日世裏怒不可遏大吼打斷他的話,沒有想去聽他的推理。

“那些狗屁的家夥難道沒有讓人保護她嗎!為什麽那麽輕易讓他把人帶走!!!他們到底是在做什麽!!!”

日世裏開始在店內大吼大罵,被吵醒的小雨和甚太躲在拉門後偷看,被鐵齋拉回去他們房間裏,而假面軍勢無一人阻止她的怒罵。

“日世裏,夠了。”平子最後開口打斷她。

而後向浦原問“現在山本總隊長準備怎麽解決?”

一直沈默任罵的他回答“總隊長下令禁止營救。”

這句話讓日世裏火氣更盛,剛要開口就聽到平子冷靜的一句“這樣啊,知道了。”

現在護廷十三隊之中,三位隊長叛變,還有大部分隊長與副隊長負傷,而敵方勢力尚未明朗,這樣的情況下的確按兵不動、靜待時機才是最該做的。

可這樣在藍染那邊的茜羽無疑更加危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可能喪命的時間。

灰棕色的眼眸看向了身後自己的夥伴們,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

“就先這樣吧。”

日世裏還想吼他,可卻看見他握住逆撫的手已經緊到發顫。

她忽然什麽也罵不出來了,其實做出這樣決定的他才是最不好過和掙紮的那個。

單憑他們根本無法從藍染手上搶回她。

“但事情並不是沒有轉機。”浦原忽然開口,帶來一絲希望。

“空座町有個叫黑崎一護的少年,目前就讀空座第一高校,他是這次能救出朽木露琪亞的最大主力,也沒有中過鏡花水月。”

“而他就像你們一樣,體內有著虛的力量,但他卻不知道也無法運用。”

“如果能讓他掌握虛化的力量,或許他能成為最大的王牌。”

也許這樣的話太過虛無飄渺,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年是最大的希望,但從浦原口中說出就為這件事增上最多可能性。

“行,空座町的黑崎一護是吧?”平子擺手“我們會做的。”

然後他們懷著心事離開,在走出店前,平子忽然道出一句“喜助,謝了。”

他相信他不會騙他們,關於那個少年的事是真的,而且他們也需要這件事來讓他們有個目標來安定心神。

已經走出店外的日世裏摸上鬢邊發繩尾端的木珠。

她擡起頭“餵禿子,那個叫黑崎一護的是在讀空座第一高校吧。”

“你給我去那邊用甜言蜜語把他騙過來!”

“為什麽是我???”

“讓你去就給我乖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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